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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5/06/24

聯合湖邊的筆友

聯合湖邊的移植門診


作者:陳偉挺醫師

近期團隊養成了一個習慣,在遇到病情罕見或治療困難的病人時,除了團隊內的共同討論之外,我們也必定會翻遍文獻,然後輪流推派代表,寫信去請教該領域的頂尖專家,詢問相關的診治建議(拜託給我神隊友!)。而寫信詢問的目的,一方面是尋求專業意見(順便建立起weak bonding),另一方面也是訓練自己的表達能力,在彼此有限的時間之中,能有效且精簡的呈現要點,並且客氣的請求協助。

這幾年下來,我們發現絕大多數的專家們其實都是樂於回信討論的(多在快速的24小時內回信!比擬PChome),而且往往在這些書信的往返之中,我們也多能發掘一些實用的建議,或者激發一些靈感,一路上給予我們不少的幫助(真是超好用 XD);而在西雅圖的聯合湖邊,就有著這麼一位團隊的「學術筆友」,給過我們大大小小的建議與指導。2012年的夏天,因緣際會,我有機會隨同好友方麗華藥師,前往西雅圖拜訪這位「只聞其信,不見其人」的神筆友。

Dr. StorbFred Hutchinson Cancer Research Center(以下簡稱Fred Hutch)的Transplantation Biology program主任,當天他特地空出一個下午的時間給遠道而來的我們。我們首先在他自己的辦公室裡聊著Fred Hutch發展的過程、近期移植相關的paper,以及一些建構移植團隊的問題之後,便隨著他的腳步,在Fred Hutch中四處晃晃。Dr. Storb雖然已經年逾七十,但腳程還是快速穩健,在他的解說之下,我們在Fred Hutch之中爬上爬下,從這棟走到那棟,也愉快的度過了一個下午。

而在行走與談話之中,其中有三個地方,是這次的拜訪中,我特別印象深刻的;我也藉此片面(自以為)觀察到Fred Hutch如何以「系統」的層面,來長期的發展這個移植program


團隊會議室


Fred Hutch是個在「門診」進行骨髓移植的移植中心,整個醫療空間在HEPAhigh efficiency particulate air)的保護之下,除了強調洗手和禁止有呼吸道症狀的人員進入之外,並無太多的嚴格隔離規範。但讓我特別留意的是,鑲嵌在這個空間的移植「團隊」辦公室。不是「個人」的辦公室,也不是「科別」的辦公室,而是以「骨髓移植團隊」為一個working unit,將需要共同協作的核心團隊成員們(醫師、護理師、藥師、營養師、社工等),放在同一個實體空間裡(但仍保有各自的working cubicle),以增加橫向討論的機會與時效性。雖然電話聯絡也是很方便的一件事(但我個人超討厭公事電話響起),但面對面的討論時所產生的氛圍和肢體互動(不是打架),我認為也有其難以取代的地方。


Protocol office


想要讓團隊所做出的診斷與治療,有較一致的動作,而不是A醫師一套、B醫師一套,C醫師又有另外兩套,那麼如何建立起有共識的institutional protocol,是一個重要的議題。如何讓這些protocol能「固執的」發揮作用,卻又能保持適度的彈性與日後的修改空間,Dr. Storb也提及Fred Hutch如何建立起protocol的流程:從一開始個人proposal的發想,提到團隊中討論,到草擬protocol,反覆提報與修正,到可行之後,由protocol office認證與納入正式protocol,也展現了其鉅細靡遺,與層層把關的小心謹慎。


移植資料庫


拜訪的途中,我們也有機會探訪一位移植資料庫的管理師,先稱他為H先生好了(因為他很嗨)。穩坐在N個電腦螢幕之前,被一堆電子設備環繞的H先生,有如Fred Hutch的海馬廻一般,承載了Fred Hutch過去的病人資料,從一開始就有計畫的、系統性的蒐集,已經累計了龐大的資料量;這些資料,一方面可以作為移植performance的評估(做的好不好?),一方面也可以作為發掘或回答臨床問題的強大後盾(如何做的更好?)。當Dr. Storb問起熱情的H先生,資料大概能以多快的速度產出之時,他很嗨的回答說,「上午送來的需求,下午就可以放在辦公桌上啦!」(真是讓我流了一地口水

從這次簡短的拜訪,讓我瞭解到從臨床端的多科合作(團隊會議室),有共識的進行治療(protocol office),到之後的program評估(移植資料庫),以及本文未提及的強大實驗室支持,這一系列的用心,也就串起了一個良性、能夠持續進步的循環,而這也是我日後希望能在台灣的移植program中建立的目標。

同場加映 方麗華藥師的心得


神采奕奕的Dr. Storb